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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四爷

浏览: 作者:佚名
  土匪二阎王禁不住诱惑,率部投降了日本鬼子,被任命为我们这一带的保安队长,主要是与抗日联军对抗,阻止抗联与百姓接触,孤立抗联队伍,切断抗联队伍的粮食衣物补给。在任命二阎王的同时,鬼子又强行并屯,指定韩家沟最有名望的韩四爷为屯长,并把韩四爷念过洋学的儿子韩少宝带往县城鬼子大营当了翻译官。
  这天夜里,抗联小分队在屯外的小狼山上,与二阎王展开了激战,炒豆般的枪声整整响了半宿才结束。天一放亮,便有消息传来,二阎王的人马全军覆没,二阎王下落不明。抗联小分队在天亮前不知去向。
  韩四爷刚洗完脸,几个壮丁押着两个负伤的人进来。韩四爷一看两个人的装束,便知道是抗联战士,显然是昨晚与二阎王激战时受伤掉了队。一壮丁说:“四爷,这两个人受了伤躲在柴草垛下,被我们发现了。”
  韩四爷不高兴地训斥壮丁:“胡闹,抓他们干什么?放了。”
  壮丁一愣,忙说:“四爷,鬼子说发现抗联不报告,要杀光全屯人的!”
  韩四爷瞧着两个抗联战士问道:“你们是抗联吗?我看你们不像嘛!”韩四爷有心放过两个受伤的抗联战士。
   两个受伤的抗联战士自然明白韩四爷的心意,但他们不忍让全屯百姓遭殃,一挺胸膛说:“四爷,您的心意我们领了,我们就是抗联,您还是把我们押到县城吧,不能因为我们使全屯人遭殃啊!”
  韩四爷眼睛潮润,望着两个抗联战士激动地说:“我韩四也是个中国人呐。我怎么能把你们交给鬼子呢!”
  “哈哈,好哇韩四,你想私放抗联。”门外突然一声冷笑,接着跨进一个人来,正是不知死活的二阎王。二阎王一瘸一拐,显然腿受了伤,也不知道昨晚藏在哪里捡了一条命回来。一见二阎王,韩四爷倒吸了一口冷气,强装笑颜说道:“我哪敢私放抗联呐,我一条命虽不打紧儿,全屯可是几百口子人呢。”
  二阎王轻哼一声:“知道就好。”走到两个抗联战士面前,凶恶地骂道:“妈的,把老子的人都收拾了,还打伤了老子一条腿,今天就拿你们来抵债。”说着拔出枪来。
  “慢着!”韩四爷一声断喝,望着二阎王说道,“这俩抗联是我们抓到的,你没权利杀。”
  二阎王冷眼瞧着韩四爷:“不杀他们,难道你想把他们放了,你不怕皇军要了你和全屯子人的命?”
  韩四爷看看几个壮丁,壮丁们已经后悔把抗联战士带回来了,他们更恨二阎王。韩四爷刚要说话,从外面跑进来一个人,竟是韩少宝。韩少宝一身洋打扮,小背头抹得油亮,气喘吁吁进来,欣喜地叫道:“爹,是抓住了两个抗联吗?”
  韩四爷一看儿子的模样,心里忽地一沉,望着儿子对抓住抗联一脸的兴奋样,心喊完了完了,这才多长时间啊,儿子就完全变成铁杆汉奸了。韩四爷厌恶地瞪了一眼韩少宝问道:“你咋回来了?”
  韩少宝望着两个抗联战士,一脸喜色地说道:“昨晚这枪声响了半宿,皇军叫我回来看看,一进屯就听说抓了两个抗联。爹,皇军可说了,抓住一个抗联给二百大洋的。”
  韩四爷看了眼二阎王说:“王队长要杀了这俩人抵债呢。”
  二阎王不怕韩四爷,却惧韩少宝,毕竟韩少宝整天在日本鬼子身边转。二阎王忙把枪收了起来,对韩少宝说:“韩翻译官,我就是吓唬吓唬他们。不过,这两个抗联虽不是我抓住的,但也是我们打伤的,赏钱怎么着也得有我一份吧!”
  韩少宝看二阎王对自己毕恭毕敬,心里很受用,就大度地说:“好吧,等皇军给了赏钱有你一份。”
  二阎王立刻笑说:“还望韩翻译官今后在皇军面前多多美言。正好我也要去向皇军汇报昨晚跟抗联血战之事,我跟您一块把这俩抗联押到县城去吧。”
  韩少宝点头同意,对韩四爷说:“爹,你安排两个可靠的人跟我们把这俩抗联押到县城去。”
  韩四爷摇头说:“别人我不放心,还是我同你们去吧。”说着,从壮丁手中把抗联战士的枪拿过来,说:“走吧。”
  刚走出大门,闻讯赶来的屯人黑压压地围了一层。看抗联战士被押出来,人们怒视着二阎王和韩少宝。几个老人颤声地说道:“韩四爷,真要把抗联交给日本鬼子呀?不能交啊!抗联可是为了咱们老百姓啊!”
  二阎王拔出枪,虎视眈眈地望着围着的人群。韩少宝冲人群喊道:“咋?要造反啊?不怕皇军杀头啊?”
  围着的人们愤怒地直视他们。
  韩四爷抱拳作揖道:“各位老少爷们儿,如果不把这两个人交到县城,咱全屯就要遭到灭顶之灾呀!我不能眼看着咱们几百口人被杀呀!请老少爷们儿让路吧!”两个抗联战士也言辞恳切地请人们让路。人们悲叹着,抹着眼泪闪开了路。
  韩四爷、二阎王和韩少宝押着两个抗联战士走出屯子不久,人们就听到通往县城的方向传来了几声枪响。可能是出事了,人们立刻向枪响的地方跑去。
  人们在路边找到了韩四爷,还有死了的二阎王和韩少宝。韩四爷的一条腿被枪打断了,脸色苍白,痛苦地说道:“我们遭到了抗联的袭击,两个抗联被救走了。”
  韩四爷的腿接上了,养好后就成了瘸子。
  日本鬼子投降后,我们这里进行了土改。因把受伤的抗联战士要交给鬼子的韩四爷被认定为汉奸抓了起来,土改工作队把韩四爷的罪行上报到县公安局,请求处决汉奸。公安局局长看了材料后,立刻赶来了,在马棚里见到韩四爷后,公安局局长热泪盈眶,一把握住韩四爷的手说:“韩四爷,我就是你当年放走的那个受伤的抗联战士啊!”望着公安局局长,豆大的泪珠从韩四爷的脸上滚落下来。
  原来,韩四爷、二阎王和韩少宝押解抗联战士走出屯子不远,韩四爷便把韩少宝拽到一旁小声规劝儿子放了两个抗联战士,没想到韩少宝铁了心为日本鬼子卖命,说什么也不同意,还对韩四爷说:“要不是看在你是我爹的分儿上,就凭你这话连你也交给皇军。”韩四爷痛心疾首,又走了一段路,悄悄地对韩少宝说:“这赏钱不能分给二阎王,都应该是咱爷儿俩的。”
  韩少宝原本也不想分钱给二阎王,但不给二阎王说不过去,毕竟两个抗联是被他打伤后才落到韩四爷手里的。韩四爷这么一说,韩少宝立刻眼睛一亮,低声问韩四爷:“我也不想给他,咋办?”
  韩四爷咬牙说:“杀了他,就跟日本人说他昨天让抗联打死了。”
  韩少宝一听,目露凶光,掏出手枪冲着毫无防备的二阎王背后就是两枪,二阎王哼了一声就真见阎王去了。就在二阎王被打倒的同时,又一声清脆的枪响,韩少宝捂着胸口惊疑地望着韩四爷,痛苦地叫了一声:“爹!”便一头栽倒在地不动了。
  望着被自己打死的儿子,韩四爷禁不住泪水滚滚而下,悲咽地叫了一句:“儿呀,别怪爹心狠,怪就怪你忘了自己是个中国人!”说完,韩四爷迅速给两个抗联战士松了绑,让他们快走。为了使日本鬼子相信真是抗联打死了二阎王和韩少宝,救走了两名抗联战士,韩四爷毫不犹豫地朝自己的腿上开了枪。
  土匪二阎王禁不住诱惑,率部投降了日本鬼子,被任命为我们这一带的保安队长,主要是与抗日联军对抗,阻止抗联与百姓接触,孤立抗联队伍,切断抗联队伍的粮食衣物补给。在任命二阎王的同时,鬼子又强行并屯,指定韩家沟最有名望的韩四爷为屯长,并把韩四爷念过洋学的儿子韩少宝带往县城鬼子大营当了翻译官。
  这天夜里,抗联小分队在屯外的小狼山上,与二阎王展开了激战,炒豆般的枪声整整响了半宿才结束。天一放亮,便有消息传来,二阎王的人马全军覆没,二阎王下落不明。抗联小分队在天亮前不知去向。
  韩四爷刚洗完脸,几个壮丁押着两个负伤的人进来。韩四爷一看两个人的装束,便知道是抗联战士,显然是昨晚与二阎王激战时受伤掉了队。一壮丁说:“四爷,这两个人受了伤躲在柴草垛下,被我们发现了。”
  韩四爷不高兴地训斥壮丁:“胡闹,抓他们干什么?放了。”
  壮丁一愣,忙说:“四爷,鬼子说发现抗联不报告,要杀光全屯人的!”
  韩四爷瞧着两个抗联战士问道:“你们是抗联吗?我看你们不像嘛!”韩四爷有心放过两个受伤的抗联战士。
   两个受伤的抗联战士自然明白韩四爷的心意,但他们不忍让全屯百姓遭殃,一挺胸膛说:“四爷,您的心意我们领了,我们就是抗联,您还是把我们押到县城吧,不能因为我们使全屯人遭殃啊!”
  韩四爷眼睛潮润,望着两个抗联战士激动地说:“我韩四也是个中国人呐。我怎么能把你们交给鬼子呢!”
  “哈哈,好哇韩四,你想私放抗联。”门外突然一声冷笑,接着跨进一个人来,正是不知死活的二阎王。二阎王一瘸一拐,显然腿受了伤,也不知道昨晚藏在哪里捡了一条命回来。一见二阎王,韩四爷倒吸了一口冷气,强装笑颜说道:“我哪敢私放抗联呐,我一条命虽不打紧儿,全屯可是几百口子人呢。”
  二阎王轻哼一声:“知道就好。”走到两个抗联战士面前,凶恶地骂道:“妈的,把老子的人都收拾了,还打伤了老子一条腿,今天就拿你们来抵债。”说着拔出枪来。
  “慢着!”韩四爷一声断喝,望着二阎王说道,“这俩抗联是我们抓到的,你没权利杀。”
  二阎王冷眼瞧着韩四爷:“不杀他们,难道你想把他们放了,你不怕皇军要了你和全屯子人的命?”
  韩四爷看看几个壮丁,壮丁们已经后悔把抗联战士带回来了,他们更恨二阎王。韩四爷刚要说话,从外面跑进来一个人,竟是韩少宝。韩少宝一身洋打扮,小背头抹得油亮,气喘吁吁进来,欣喜地叫道:“爹,是抓住了两个抗联吗?”
  韩四爷一看儿子的模样,心里忽地一沉,望着儿子对抓住抗联一脸的兴奋样,心喊完了完了,这才多长时间啊,儿子就完全变成铁杆汉奸了。韩四爷厌恶地瞪了一眼韩少宝问道:“你咋回来了?”
  韩少宝望着两个抗联战士,一脸喜色地说道:“昨晚这枪声响了半宿,皇军叫我回来看看,一进屯就听说抓了两个抗联。爹,皇军可说了,抓住一个抗联给二百大洋的。”
  韩四爷看了眼二阎王说:“王队长要杀了这俩人抵债呢。”
  二阎王不怕韩四爷,却惧韩少宝,毕竟韩少宝整天在日本鬼子身边转。二阎王忙把枪收了起来,对韩少宝说:“韩翻译官,我就是吓唬吓唬他们。不过,这两个抗联虽不是我抓住的,但也是我们打伤的,赏钱怎么着也得有我一份吧!”
  韩少宝看二阎王对自己毕恭毕敬,心里很受用,就大度地说:“好吧,等皇军给了赏钱有你一份。”
  二阎王立刻笑说:“还望韩翻译官今后在皇军面前多多美言。正好我也要去向皇军汇报昨晚跟抗联血战之事,我跟您一块把这俩抗联押到县城去吧。”
  韩少宝点头同意,对韩四爷说:“爹,你安排两个可靠的人跟我们把这俩抗联押到县城去。”
  韩四爷摇头说:“别人我不放心,还是我同你们去吧。”说着,从壮丁手中把抗联战士的枪拿过来,说:“走吧。”
  刚走出大门,闻讯赶来的屯人黑压压地围了一层。看抗联战士被押出来,人们怒视着二阎王和韩少宝。几个老人颤声地说道:“韩四爷,真要把抗联交给日本鬼子呀?不能交啊!抗联可是为了咱们老百姓啊!”
  二阎王拔出枪,虎视眈眈地望着围着的人群。韩少宝冲人群喊道:“咋?要造反啊?不怕皇军杀头啊?”
  围着的人们愤怒地直视他们。
  韩四爷抱拳作揖道:“各位老少爷们儿,如果不把这两个人交到县城,咱全屯就要遭到灭顶之灾呀!我不能眼看着咱们几百口人被杀呀!请老少爷们儿让路吧!”两个抗联战士也言辞恳切地请人们让路。人们悲叹着,抹着眼泪闪开了路。
  韩四爷、二阎王和韩少宝押着两个抗联战士走出屯子不久,人们就听到通往县城的方向传来了几声枪响。可能是出事了,人们立刻向枪响的地方跑去。
  人们在路边找到了韩四爷,还有死了的二阎王和韩少宝。韩四爷的一条腿被枪打断了,脸色苍白,痛苦地说道:“我们遭到了抗联的袭击,两个抗联被救走了。”
  韩四爷的腿接上了,养好后就成了瘸子。
  日本鬼子投降后,我们这里进行了土改。因把受伤的抗联战士要交给鬼子的韩四爷被认定为汉奸抓了起来,土改工作队把韩四爷的罪行上报到县公安局,请求处决汉奸。公安局局长看了材料后,立刻赶来了,在马棚里见到韩四爷后,公安局局长热泪盈眶,一把握住韩四爷的手说:“韩四爷,我就是你当年放走的那个受伤的抗联战士啊!”望着公安局局长,豆大的泪珠从韩四爷的脸上滚落下来。
  原来,韩四爷、二阎王和韩少宝押解抗联战士走出屯子不远,韩四爷便把韩少宝拽到一旁小声规劝儿子放了两个抗联战士,没想到韩少宝铁了心为日本鬼子卖命,说什么也不同意,还对韩四爷说:“要不是看在你是我爹的分儿上,就凭你这话连你也交给皇军。”韩四爷痛心疾首,又走了一段路,悄悄地对韩少宝说:“这赏钱不能分给二阎王,都应该是咱爷儿俩的。”
  韩少宝原本也不想分钱给二阎王,但不给二阎王说不过去,毕竟两个抗联是被他打伤后才落到韩四爷手里的。韩四爷这么一说,韩少宝立刻眼睛一亮,低声问韩四爷:“我也不想给他,咋办?”
  韩四爷咬牙说:“杀了他,就跟日本人说他昨天让抗联打死了。”
  韩少宝一听,目露凶光,掏出手枪冲着毫无防备的二阎王背后就是两枪,二阎王哼了一声就真见阎王去了。就在二阎王被打倒的同时,又一声清脆的枪响,韩少宝捂着胸口惊疑地望着韩四爷,痛苦地叫了一声:“爹!”便一头栽倒在地不动了。
  望着被自己打死的儿子,韩四爷禁不住泪水滚滚而下,悲咽地叫了一句:“儿呀,别怪爹心狠,怪就怪你忘了自己是个中国人!”说完,韩四爷迅速给两个抗联战士松了绑,让他们快走。为了使日本鬼子相信真是抗联打死了二阎王和韩少宝,救走了两名抗联战士,韩四爷毫不犹豫地朝自己的腿上开了枪。
  一
  湘南武陵山腹地有个太平寨村,群山环抱,云雾弥漫,给各类蛇的生长繁殖提供了得天独厚的环境。一天,从山外来了一位刘老板,专门收购各种毒蛇,而且必须是活的,出价非常高,如能捉到超过三米的大“过山风”眼镜王蛇,可按每条1000元收购。
  村里自古有捕蛇作药材的传统,但近年山上毒蛇越来越少,也很少有人捕蛇了。村里有个叫李彦军的青年,出生在捕蛇世家,因为办婚事急需用钱,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动了心。他想,凭着自己的祖传绝技,捕到几条大点的毒蛇没什么问题。凑够结婚的钱以后就不干了,久在河边站,没有不湿鞋的。
  说干就干,他连着几天进山,很快捉了几条毒蛇,卖给刘老板,得了300元。刘老板看出他身怀绝技,鼓动他捉条大个儿的“过山风”,并再三表示一定按每条1000元收购,如超过4米,可加价到2000元,决不食言。“过山风”只有太平崖上最多,李彦军决定冒险上崖,让刘老板在崖下等着接货,刘老板满口应允。
  李彦军经过精心准备,攀上了人迹罕至的太平崖。太平崖高四五十米,如刀砍斧劈,直上直下,崖底就是奔腾汹涌的乌江。崖上密布绿森森的箭竹林,密不透风。正因为平时谁也不敢来,聚集的鸟兽就多,一些大毒蛇也都在这里出没。
  李彦军小心翼翼地在崖上走着,用长竹竿探着路,渐渐到了峭壁边上,呼啸的江水声听得真切。突然,前方的草丛中“唰啦啦”像平地起了一阵风,随即便传来急促而瘆人的“呼呼”声。
  李彦军马上停脚,定睛望去,只见十几米外的杂草乱石之间,赫然盘踞着一条鳞片灰黑发亮的“过山风”,足有4米多长,茶杯口粗细。“过山风”也感到有人到了近前,前半身竖起一米多高,鼓得像皮球,蛇芯子火苗般乱抖。李彦军没想到真的遇到了这么大的“过山风”,是福是祸就看自己的本事了。
  眼镜王蛇是毒蛇中体形最大、最厉害的一种。一般最小的也有3米长短,超过4米的以前比比皆是,但这些年很少见了。它的毒液毒性奇强,咬人一口,若无特效蛇药,不出半袋烟工夫必死无疑。它发起威来,呼呼作响,如同阴风过山,因此山民形象地称之为“过山风”。物以稀为贵,所以刘老板才肯出大价钱购买。
  李彦军很快克制住了惊慌,此刻害怕一点用处也没有,狭路相逢勇者胜!正思忖间,那“过山风”已怒不可遏,摇头晃尾,喷着毒气,迅速发起攻势,朝他直逼过来。
  李彦军迅速掏出背篓里的红布,在身前晃动。这是个对付毒蛇的绝招儿,毒蛇只对移动有温度物体有反应,它以为红布是敌人。待其张嘴咬住红布后,只要用力一抖,嵌进布里的大毒牙便会应声而落。毒牙一掉,毒蛇便与普通蛇无异了,手到擒来。这一招儿说着简单,却需要超人的胆魄和极快的身手。
   这时人蛇相距不到4米,“过山风”猛地一蹿,狠狠叼住了红布,毒汁喷了出来。就在这一刹那,李彦军闪电般将红布往怀里一甩,但完全出乎他意料的情形出现了:这条“过山风”似乎早料到了这一手,竟咬紧红布,顺势腾起身子,借李彦军的拉力一下子扑到他身上,蛇身在甩动中急速地缠在了李彦军的身上,大嘴松开红布,向他面部咬来。那两根弯曲的毒牙足有四五厘米长,恰似两根寒光闪闪的钢针!
  李彦军大惊失色,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沉重的蛇身压得他打了一个趔趄。他咬牙,奋力稳住身体,头向后摆,气沉丹田,蓦地伸手死死扼住了扑面而至的蛇颈。
  这条“过山风”不但庞大而且凶猛异常,粗硬的蛇颈狂躁地扭转着,摆动着,随时可能挣脱。李彦军钢钳般的大手想把它掐死,但蛇颈一鼓一鼓的,韧劲儿十足。
  僵持了好一阵儿,李彦军因用力过猛,脚下站立不稳,侧身栽倒在地。他被石头硌得生疼,但不敢稍有放松,双手尽力把蛇头推得远些,并使劲儿往石头上撞。他的腰间有把锋利的匕首,可惜实在无法腾出手去取。他一面与毒蛇搏斗,一面还得防止失身坠下深渊,崖沿离他仅有几米远,此刻,李彦军的处境之凶险,真是危如累卵。
  二
  正当一人一蛇搏杀得难解难分之际,竹林中突然又传来一阵“沙沙”声,并且越来越近。“过山风”也骤然加紧了攻势,力量又大了三成。李彦军拼尽全力,扭头一望,顿时眼前一黑,险些昏死过去。
  原来一条更大更长的“过山风”正急速地游动过来,眼看相距不到二三十米了!很可能它才是真正的“过山风”蛇王!身边这条大约是母蛇。如果雄蛇王冲上来,随便咬上一口,就能让分身乏术的李彦军顷刻毙命。
  山崖下传来的江水的轰鸣让李彦军心念一动,他来不及细想,双手死命卡紧母蛇颈,向崖边滚去。坠崖很可能意味着死亡,可待在崖上面公母蛇夹攻却是百分之百的死亡啊……
  李彦军和身上的母“过山风”一起坠入了深渊。在坠落中,他只觉天旋地转,耳边风声呼啸。他的水性极好,在入水的那一刹那,吸足了气,一下扎进去几米深。水的拍击力太大了,李彦军顿觉全身麻酥酥地疼,几乎丧失知觉。
  母“过山风”密密麻麻地缠绕在李彦军身上,因而首当其冲,受到的撞击更猛烈,完全晕了。李彦军不敢怠慢,双脚弹荡,迅速浮出了江面。见母蛇不动了,他忙拔掉它的毒牙,塞进背篓。江上白浪翻滚,涛声震天,他竭尽全力与风浪搏斗,半个小时后才爬上江岸。
  上了岸,被江风一吹,李彦军冷得牙齿直打架。他头昏脑涨,往乱石滩上一躺,只剩喘气的份儿了。
  正在这时,传来了脚步声,抬头看,是刘老板和他的助手。刘老板晃着脑袋说:“真是神人!我都通过望远镜看到了,超出想象,刘某佩服至极!”
  李彦军强打精神说:“你看看货吧!”刘老板和助手打开背篓,抓出那条母“过山风”,它并没死,又蠕动开了,但没了毒牙,谁也不怕它了。用尺子一量,好家伙,足有4。2米,真正的超大“过山风”!刘老板眼睛直了,吩咐助手把蛇放进布袋,两人转身就走。
  “你还没给钱呢!”李彦军急急地喊。
  “什么钱?乡巴佬!”刘老板变了颜色,转身骂道。
  “你怎么说话不算数,不是说好超过4米给2000元吗?”
  “傻瓜!你能追上我们就给你钱,哈哈……”刘老板怪笑起来,李彦军明白了这两个家伙见自己现在虚弱,见利忘义,故意赖账,这条蛇可是自己用命换来的,绝不能白白地让他们抢走。他拼命爬起身追,无奈体力严重透支,根本追不上。
  刘老板和助手一边跑一边怪笑,李彦军跌跌撞撞在后面追,距离越拉越远。眼看跑出了二三百米,突然跑在前面的助手大叫:“妈呀!老板,好……好大的毒蛇!”李彦军定睛看,果然,那条大得出格的雄“过山风”正从草丛里蹿出来,向刘老板和他的助手冲了过去!
  两个家伙觉出不妙,转身就跑,雄“过山风”在后面猛追。年轻助手扔了装蛇的布袋,跑得飞快,刘老板落在了后面。片刻间,雄“过山风”扑上去,在他腿肚子上咬了一口,他发出一声惨叫,在地上打起了滚儿。雄“过山风”没继续咬他,竟扑向那装蛇的布袋,一通厮咬,很快里面的母“过山风”爬出来,它们向草丛中爬去,很快无影无踪。
  三
  李彦军不禁目瞪口呆!大“过山风”雄蛇王,竟找到这里来救自己的伴侣了。它们可能用特殊的方式呼应联络。看来禽兽也是很重情重义的。如果那条母蛇真被自己杀死了,蛇王一定饶不了自己。看来是母蛇王此时帮了自己,李彦军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刘老板背信弃义,真是可恶至极,但总不能眼看他死,他跑过去,刘老板已经休克,李彦军立即用刀划开伤口,使劲挤血水,又用嘴吸了几下。接着敷上了祖传的特殊的蛇药粉,又给他口服了药丸,助手见两条蛇已经走了,没危险了,也跑过来帮忙。
  李彦军的蛇药真是神奇,不一会儿,刘老板醒过来,得知是李彦军不计前嫌救了自己,羞愧难当,一个劲儿地道谢,并从腰包里取出一大沓钱,塞在李彦军手里,李彦军坚决不要。
  最后,刘老板竟跪下来说:“好兄弟,我的命是你给的,你要不收,就是骂我的命不值这些钱!”
  李彦军答应收下,搀起刘老板说:“我再给你10天的药回去用,准能治好的。你答应我一件事,以后再也别收蛇了。”
  刘老板接过蛇药,连连答应道:“我刘某保证不收蛇了……刚才那都是报应啊!”
  “我今后也不再捕蛇了。山里没有蛇以及各种野兽,还叫山吗?”李彦军说完,转身朝村里走去。
  明朝成化年间,安徽省舒城县有个陶员外,因为偶然的机缘,得到一件南宋景德镇青白瓷瓶,兴奋不已,在家里捧着这个宝贝,左看右看,爱不释手。这时,刚来陶员外家做女佣不久的马三姑托着茶盘,来给陶员外上茶,不想进门时,一不小心脚下被绊了一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哗啦一下,手里的茶盏茶壶摔得粉碎,马三姑吓得脸都绿了!
   更要命的是,马三姑撞在陶员外身上,陶员外也跟着一个踉跄,手里的瓷瓶随即飞了,地下到处散落着青白瓷片。陶员外趴在地上,抢天呼地,一片片捡着瓷片,边捡边颤声叫着:“我的瓷瓶啊,我的瓷瓶啊!”
  马三姑吓得浑身直哆嗦!陶员外家的东西没有不值钱的,陶员外独独对那瓷瓶如此心痛,可见这瓷瓶不同寻常。马三姑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跪在地上不住地给陶员外磕头,连说对不起。陶员外怒不可遏,咆哮道:“对不起就行了吗?你得赔我这宝贝!”
  陶员外也就是出出气而已,不想第二天,马三姑真抱着个东西来见陶员外:“老爷,我也没别的东西,就这画儿,不知值不值钱,赔你吧!”
  陶员外瞥眼一看,是一幅山水画,倒是古色古香的,题名为《富春山居图》。陶员外虽算不上见多识广,但也知道这《富春山居图》非同小可,那是元人黄公望的晚年名作啊!陶员外呵呵一笑,道:“你把我的南宋青白瓷瓶给打碎了,拿这么个赝品来糊弄我!《富春山居图》是你一个村姑会拥有的吗?罢了罢了,算我倒霉!你是个不晓事儿的下人,又是个妇道人家,我岂能与你计较!”
  谁知,马三姑还挺较真,非要陶员外收下画不可,说否则她心不安。陶员外苦笑一声,扫眼看这画儿,只觉它有几分神韵,便随手收了下来。
  转眼就是十年,马三姑早已不在陶家帮佣了。陶员外岁数渐大,更加热衷古玩,也交了不少同好,钱员外就是其中之一。这一日,钱员外来访,两人自然少不了品评古玩。钱员外也不是空手来的,带了一尊北魏金佛,古色古香,金光灿烂。陶员外见了,顿生一种神圣感,喜欢得不得了。陶员外自然也不悭吝,钱员外要看他收藏的古画,便把所有古画都拿出来,让钱员外一睹为快。这下好了,陶员外一心欣赏着那尊金佛,钱员外只顾翻看陶员外的古画,两个人都沉浸其中,不能自拔,像两个傻子似的。良久,钱员外挑出一幅古画,赞不绝口,陶员外被那啧啧的声音惊醒,一眼瞥见钱员外赞叹的竟是那幅赝品《富春山居图》。陶员外一边自责,当初将这么一幅画鱼目混珠放在那些古画之中,一边暗暗嘲笑钱员外眼拙。
  钱员外似乎看破了陶员外的复杂表情,斜眼看着陶员外道:“陶员外喜欢这尊北魏金佛?我却更喜欢这幅《富春山居图》,咱俩不如各取所好,做个交换如何?”
  陶员外以为钱员外是取笑他,故意一梗脖子道:“此话当真,可不许反悔哦!”
  谁知,钱员外也一梗脖子,说得叮当响:“咱还与你打诳?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陶员外见钱员外一副迫切的样子,心中一喜,笑着道:“好吧!咱不能驳了钱员外的面子,就依钱员外说的,咱们这确是各取所好!”
  钱员外似乎就等着陶员外的这句话,陶员外话音一落,钱员外就撇下金佛,卷起那幅《富春山居图》,匆匆告辞而去。
  钱员外走了后,陶员外又反复赏玩着那尊北魏金佛,心中默算着这尊金佛值多少银子,得意不已,心中痛快极了。
  又是几年过去,苏州的著名画家沈周得到一幅名画,唤作《富春山居图》,高兴得有些癫狂,声称要让天下所有懂画之人,都来见识这幅画,以开开眼界。
  陶员外隐约记得自己与钱员外交换的那幅画作,就是《富春山居图》,想去问问钱员外,钱家却已败落,钱员外已过世一年有余,他的子嗣则一问三不知。陶员外产生一种强烈的冲动,要亲眼去见识一下令沈周这个大画家如此癫狂的到底是幅什么样的画作。
  陶员外跋山涉水,走了十多天的路,终于到了苏州。沈周自然分外高兴,让陶员外先看他的宝贝,兴奋自得之情溢于言表。
  陶员外看着这画,越看越傻眼儿:这不是他与钱员外交换的那幅画吗?陶员外还是不敢相信这个事实,问道:“您这画确定是真迹吗?”
  沈周笑道:“怎么?不敢相信?我绘画一生,岂能不认识这幅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瞧这线条笔墨,瞧这初秋时节的迷人景色,惟妙惟肖,不愧有‘中国山水画第一神品’之誉。赝品怎能达到这种水平?”
  陶员外瞠目结舌,又傻傻地问道:“敢问,您是从哪儿得来的神品?”
  沈周洋洋自得,下颌抬着,山羊胡子翘起,手舞足蹈地说:“得到这样的神品,自然要的是缘分!我是辗转从一个姓钱的花花公子那儿所得,这个花花公子败光了他父亲的家业,便要变卖这幅古画。因为要价太高,别人不知它的价值,一直没有人买,最后到了我手里,这岂不是缘分。”
  陶员外一听,眼睛一黑,差点儿没晕过去。接下来,他就细细跟沈周说了他用《富春山居图》与钱员外换了金佛的事儿。最后陶员外喃喃低语道:“按说,钱员外的眼光,并不胜于我,何故他认出这画是真迹,我却识不出?”
  沈周听完陶员外的话,十分诧异,然后若有所思地说:“按说这样的神品,你一个玩家,是不会看不出来的,只因你瞧不起下人,以为一个给人帮佣的村姑,不可能有这样的名画,你的眼光才被晃倒!”
  沈周这淡淡的一句话,却重如千钧击在陶员外的头顶,陶员外顿时张口结舌。
  十余日后,沈周的那幅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不翼而飞,百般寻找,也不见踪迹。沈周捶胸顿足,死去活来。此后便将自己关在家中,凭着记忆,摹出一幅《富春山居图》。这幅摹本竟然成为传世佳作,沈周号石田,后人便唤此画为《石田富春山居图》。自然这是后话了。
  与此同时,陶员外失踪了,再也没回到舒城县。有人便猜测,陶员外偷了《富春山居图》逃了,隐居起来了。这种猜测一直未得到证实,亦未能否认,到底事实如何谁也说不清楚,成为一桩悬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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